择一城而居

编者按：

       文明，铺展一座城市的幸福底色，提升一座城市的颜值与气质，更是一座城市最大的魅力所在。合阳县创建全国文明城市工作进入攻坚冲刺时刻，全面、全域、全程、全民创建深入人心。

       文明创建，人人有责。文明宣传，文学助力。合阳县举办“爱家乡•与创建全国文明城市同行”主题征文，社会各界人士用饱蘸深情的笔墨记录创建中的改变，抒写身边的美好，抒发对家乡的热爱，成为文明创建的参与者、践行者和传播者。文明正在古莘大地上生动铺展。

       沿西禹高速，路上“早知有洽川，何必下江南”的山水标语牌，对于长期生活在旱塬的人来说，无疑是诱惑。 

       从画着两只飞鸟的出口下来，便是合阳县城，这就是我工作居住的地方。

       走进这座小城，大路两侧的楼宇干净整齐，宽阔的马路上，车流并不拥挤，绿化是极好的，漫步凤凰大道，只要愿意，随时头顶都会有一片绿荫。凤凰桥在夜色里流光溢彩，站在桥上，南边被小夜灯圈起的千金塔明明灭灭，那里是天合园。这座由烈士陵园拓宽出来的公园，花木葱茏，游人如织。音乐喷泉时快时慢的曲子，诱惑着池中的水或激昂冲天，或落入尘埃，灯是城市的凝魂，水幕在光影中幻化出各种造型，高高扬起，缓缓落下，碎一地细珠。几个自乐班在自娱自乐，胡琴咿咿呀呀拉出了千古忠烈长情，终因跟不上时代，感动的只有他们几个人。健身操的队伍最是庞大，DJ带动着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轻人蹦着跳着，霎时城也随着他们的脚步年轻了许多。 

       站在梧桐树下眺望着华灯初上的合阳城，三三两两的人群从身边慢慢走过，不疾不徐，围着天合园的花木转圈。突发奇想，若是凤凰累了，会不会就落在这里的梧桐树上呢？

       沿凤凰桥一路向北，占据了小城制高点的九龙公园，与电视里的城市相比，毫不逊色。排列整齐的绿树草坪，按季节成片绽放的繁花，饱含水汽的风，布满鹅卵石的曲径，一湖幽静的水里跌进一轮夕阳，水被染成金色，大约这些金色都是热的凝固，水悄悄把它们吞没后，九龙公园就成了城里最凉爽的地方。整个夏天，小城的人都黏在此处，铺一张毯子躺在湖边，天空星月交相辉映，远处的城被灯火装扮的流光溢彩，美得让人不能相信那就是家园。凉风习习，隔壁毯子上的年轻人轻声絮叨，那些真性情的流露使人忍不住笑了。 

       夜市循着人的足迹一路赶来，空气里充斥着食材熏烤后的香味与热浪，喧嚣的叫卖声和食客的嘈杂此起彼伏，汗流浃背的汉子猜拳劝酒，响声震天；被汗水弄花了妆的女人，穿着短裙吃着烧烤，几句醉话令气氛热烈起来。九龙的夜市窄而长，烟熏火燎得热，人声鼎沸地闹，孩子们喜欢在人潮夹缝中挤来挤去，小贩见缝插针地吆喝，吆喝着甘井的苹果，新池的葡萄，皇甫庄的樱桃....商品果早被客商挑走，夜市售卖的大多品相差一点。合阳海拔较高，昼夜温差大，即便捡下的果子口感也是极好，只要舍得吆喝，很快就会围一圈人。 

       若是白天，街道两边的成衣店挂满了新旧交杂的时装，摊主懒散地闲坐着，等待不期而至的客人。午饭后文庙边的小广场，树荫下早早就挤满了老年人。他们或者抹花花牌，或者搓麻将，这份安逸持续到下午孩子们放学，跟着孩子一起吃完饭，他们又匆忙去公园，那里早有一群老年伙伴结伴锻炼。 

       我常常想，人为什么要择一城而居，那座城究竟有多大的魅力令人选择一生一世？

       再喜欢一座城，待久了，也会生出四处走走的念头。此时离城四十多里的洽川在脑海里变得极美。沿合阳县城一路向东，拐过福山标示牌，洽川突然就撞入眼帘。从福山到洽川的坡道长而陡，缓缓滑行到坡底，硕大的渠道满满一渠水急速南流，那是东雷抽黄的干渠。这条可以撑起船的干渠是渭北旱塬的骄傲，据说当年“总干渠会战”，此处曾经聚集过十三万民工。趴在斜坡上那些乌黑的钢管把黄河水引上西塬，悄无声息滋润着大片土地。 

       穿过渠道继续向东，进入洽川风景区。“关关雎鸠，在河之洲，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”，传唱千年的诗经见证了太多美好的爱情。乘船从芦苇丛中的水道穿过，若是冬天，行到河心的船上方氤氲着一层雾气，那是藏在芦苇深处的处女泉。处女泉水由众多泉眼汇聚而成，清澈见底，脚踩下去，泉涌沙动，像从丝绸上踩过。据说洽川的女子出嫁前都要来这里沐浴，处女泉的名字也由此而来。 

       若能携心爱之人，从蒹葭丛里的爱情长廊穿过，在天水一色的黄河边踩出地老天荒的足迹，余下半日，在天然温泉里泡上半天，洗去尘埃，褪尽疲乏，那一刻突然发现，做一个合阳人也不错。

       从处女泉的木质廊道一路向东，穿过一堆睡莲，黄河就在眼前。夕阳西斜，黄河两岸的土塬在光影中呈现出奇异的黛青色，那轮跌落到长河里的夕阳给河面铺满了金子，浪头热烈地奔向土岸，这份热情过高，瞬间一小块土崖被奔涌的浪头卷入河中，漫过黄土的水霎时昏黄。从景区出来，一长排农家乐散发着浓郁的香气，此地的香辣黑乌鳢极富盛名，黑乌鳢肉质劲道，刺少而大，吃罢许久唇齿留香，有时不为风景，只为鱼也是值得来一趟。 

       踅面是合阳最富盛名的传统小吃。合阳人过事、赶集、从外地归来，先过一碗踅面瘾是必须的。鲜红的辣椒油、猪油，香喷喷的调和面，再搭了几颗鱼儿粉，绿莹莹的葱花撒在深褐色的面上，搅匀入囗，那叫一个香，那叫一个美。尤其那无法取代的香辣筋道，便是合阳人的乡愁。 

       择一城而居，携一人白头。与相爱的人在宜居的山水间相拥美食，这一生才算美满。 

作 者 简 介

       李高艳，笔名雨萧，陕西省合阳县人，合阳县作协理事，散文小说散见各类报刊。